雙溝酒來歷考

發(fā)布時間：2013-12-26

雙溝酒來歷考

潘道光

關(guān)于雙溝美酒的來歷，傳說紛紜。然或流之于俗，或義欠周贍，可觀者甚覺寥寥，頗有難副美酒盛名之慨。余鉤沉索隱于古史，綜羅揀擇于舊說，經(jīng)數(shù)旬，終有一全新之發(fā)現(xiàn)。

蓋雙溝美酒，肇自靈猿，成于儀狄。后僧伽點化，水母懸記。或謂此論高古而無稽，駭俗而離奇。余笑曰：游走于歷史與傳說之間，徜徉于亦真亦幻之境，雖無稽亦有所本，縱離奇亦不違情理。君不聞，筆墨之趣，思接千載，神游八方乎。

話說上古舜帝有一女，曰儀狄（一說為禹之女），其性至孝。一日為采異果，誤入深山，迷而忘返。遇群猿喧鬧，集于古樹枯洞邊，個個面紅耳赤，手舞足蹈，爭飲洞中之物（雙溝古猿，距今約有1500萬年）。此物異香撲鼻，近觀乃天然野果自然發(fā)酵而成之瓊漿也。儀狄服之，頓覺口舌生津，精神大振。后歸而仿效，繼以谷米代野果，酒醪始成。自此，神州大地，酒醪飄香，巍巍圣德如舜禹者流亦為高陽酒徒。故世奉儀狄為酒祖或酒母。

皋陶（淮夷、古徐國先祖），舜之大臣，早卒，生一子曰伯益。益德才兼?zhèn)?，舜視如己出，愛護(hù)有加，以女妻之?；蛟拼伺疄閮x狄。時洪水泛濫，污水橫流，瘟疫流行，民難堪其憂。儀狄欲造酒除疫，惜苦無凈水。伯益佐禹治水，海外山表，無所不至（傳作山海經(jīng)錄其見聞），故深識水性。遂將作井之法授之儀狄。儀狄得地脈凈水，所釀之酒愈發(fā)醇正。

禹老，欲禪位于受民愛戴的伯益。禹之子啟，為爭王位，弒益。自此世襲制取代禪讓制，公天下變?yōu)榧姨煜隆槭召I人心，掩人耳目，啟封伯益次子若木（古徐國第一位國君）于徐。

伯益歿后，其神不滅，念及后代世居江淮，為蔭庇子嗣，遂化身淮水之神。儀狄聞夫亡，亦投水殉情。百姓感念儀狄作井釀酒的盛德，喚曰水母。又為給伯益洗清不白之冤，喚益曰巫之祈（巫之祈與無知啟同音，無知啟即沒想到啟會做出如此無恥之行的意思）。后世常爭論水母和巫之祈究竟是一個人，還是兩個人。余曰，蓋一而二，二而一也。小說家流又杜撰禹伏巫之祈的故事，巫之祈被寫成一江猿水怪，被禹千尋鐵鏈鎖身，永沉江中。此或黃河流域華夏一族以正統(tǒng)自居，貶黜淮夷也。

歷史上以仁義出名的徐偃王是古徐國32代國君（曾建都于泗洪半城鎮(zhèn)）。其生而為卵，宮中視為不祥，被棄之水濱。有獨孤氏攜倉鶻（一犬名）居之。一日，倉鶻銜卵而歸，獨孤氏見有物蠢動，剖而得偃王。后倉鶻死，生角而九尾，乃黃龍也。余曰獨孤氏與倉鶻或水母和巫之祈所化也。承其蔭佑，古徐國歷經(jīng)夏商周三代，國祚1600余年。淮水之民多承其澤。然或謂淮水多患，其罪誰歟？余曰淮水之患，過在河伯者多矣。昔禹治黃，曾向河伯索取河圖，河伯藏而弗獻(xiàn)。后羿大怒，一箭射瞎河伯左眼。河伯受辱含恨，度羿孔武有力斗他不過，禹權(quán)高位重又惹他不起，遂遷怒于伯益。后河伯常越界犯邊，裹挾泥沙，壅塞河道，歷史上黃河奪淮，屢見不鮮也。

據(jù)傳，儀狄生前祭夫于淮水之濱，時秋風(fēng)瑟瑟，落木蕭蕭。念及生前百般恩愛，一朝陰陽永隔，情至深處，淚如串珠跌落淮水。珠入水竟不散，頃刻凝而成曲，香氣四溢。信夫。曲者實系真情所化耳。善飲者，飲酒即飲情義也。若情在其中，白水亦為醇酒。儀狄制曲，酒始調(diào)和。此時儀狄于酒道雖有悟入，然遠(yuǎn)未臻大成，直至參禮僧伽大師始得最后徹悟。

僧伽，西域人，唐時東來，游歷中土。后住錫臨淮縣信義坊，乞地興建伽藍(lán)，號普照王寺。師神通靈異，難以數(shù)計，中宗朝被禮為國師，教內(nèi)教外目為觀音大士之化身。江淮流域因之佛法大盛，古泗州亦成為全國佛教重鎮(zhèn)。水母向道心殷，曾問法于師。曰：師有神通，知吾宿命。國恨家仇，雖千載而下，猶難釋懷，如淮水滔滔，無有絕期。奈何？乞師度我。師默然良久。忽命水母倒水，旋即飲盡。問道：汝會么？水母愕然無對。師曰：萬物無常，生滅不已。如杯中之水，方有即無。師進(jìn)而觀機(jī)設(shè)教，又曰：汝本酒母，善制曲，已得酒之骨。佛門戒酒，然禁而不棄，恒順眾生故。酒助性情，性情發(fā)而難羈，故需節(jié)之以德。酒之大德曰中和，中者過猶不及，和者相生勿傷。然到此仍非究竟。藉乎酒，超乎酒。若有人遠(yuǎn)行乘舟，登岸即棄，豈有負(fù)舟而行者乎？于不即不離之間，方生方滅之際，入若有若無之境。恍恍惚惚，猛然間，物我兩忘，皓月懸空，正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也。此謂酒之神。

水母聽罷，如醍醐灌頂，通身清涼，后隨師于龜山潛修。宋太宗時，重修普照王寺，得一殘碑，上鐫一偈，文曰：

有林不長草，水在天上飄。

石龜行千年，西來不見了。

世人皆不解，至康熙朝，水漫泗州，方悟偈中之言，若合符契。朱明王朝于洪澤湖濱，泗州城畔，興建明祖陵。為防水侵，經(jīng)年累月筑堤護(hù)陵，致使水位不斷抬高，形成懸湖。康熙十九年（公元1680），連降暴雨，淮水暴漲，堤決壩垮，泗州城淪為黿鱉之窟。泗州城形制如龜，又名龜相城。自唐開元起，屈指恰近千年。

又傳乾隆間，有藥翁于龜山石壁間，得丹書一卷，題曰酒經(jīng)，篇尾有一詩跋。曰：

鳳化故土淚成雙，山西江北遍溢香。

吾欲因之歸南海，三百年后是滄桑。

昔日雙溝有雙溪，順山而流，或謂水母眷土，淚流化成。其地勢狀若巨鳳，臨淮而飲。雍正年間，有山西人賀全德，住此興業(yè)，建賀全德酒坊。2005年，江蘇江陰發(fā)現(xiàn)僧伽舍利，此寶重見天日，震動四方。幾乎與此同時，古泗州城，曾經(jīng)的水陸都會，漕運中心，于水中沉睡300年后，經(jīng)多次考古發(fā)掘業(yè)已初露端倪。多年來，雙溝酒業(yè)歷經(jīng)改制的陣痛，快速崛起，重鑄輝煌，成為全國白酒行業(yè)新的龍頭。令人欣喜的是泗洪政府又決定重建普照王寺。佛香酒香，盛世同光，如此殊勝因緣，堪嘆稀有。贊曰：

美酒雙溝，人文化成。先祖酒祖，古佛加持。

綿甜甘香，通而能和。澤吾邦土，萬載悠悠。